更新时间:2012-04-12

溪 • 羞耻:McQueen选题的智慧

《Hunger》之后等McQueen这一部新片等了很久。选题一开始还蛮令我诧异的。从上世纪北爱尔兰与英国冲突最激烈时期的IRA绝食者,到当代纽约的一位性成瘾者。

后来想想,也都还蛮“典型冲突”的。

一个直接的感觉是:他很关注历史、社会、事件等外部因素,造成的对个体,人,选择处理自己肉身时的极端体验。绝食到死是,f*ck到死也是。

至于性么,利比多么。根本并非本片要讨论的点。所以就别麻烦拉康老人家了。我觉得McQueen的点还在身体上,无非是借助性关系讨论身体罢了。而纵观我们的社会文化,个人与身体的关系几乎是所有文化冲突的焦点。想想看,几乎所有文明里,文明压抑或制约的一个表现,常常会集中在身体上。中国,当然例子比比皆是,想想过去年岁里那些女性们的脚;西方亦然,还是女性,束紧的胸衣;而当代审美中,紧致的躯体对女性和男性的制约是相同的;而又有多少文化或政治革命,是从身体开始的?绝食、自焚、自残⋯不需再具体举例了,一切的记忆都还新鲜着。在这个角度上,身体是一个极端的政治场域。

影片中的Brandon和妹妹Sissy,Brandon受困于性;Sissy则在抑郁症冲突下屡次割腕。两人都不能很好的处理人际、社会和亲密关系。影片非常巧妙的完全不介绍二人的前史。兄妹二人如今的困境,不难令人猜测其童年与父母生活中的阴暗。但,影片不展示这一面,一切从眼下开始,若要改变,也只能从眼下入手。于是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时间上上的横切面:一对如今已经成人,却深陷精神危机,难于在社会中自处的兄妹。

Brandon在社会关系里低于老板,在酒吧中却得意于可以轻松F到老板勾引了整夜的女人—一种身体上的取胜,他由此感到平衡和满足。而当他看到妹妹却如此轻易的和老板上床时—-令他的天平再度失衡——他由之大怒却不敢言。在那极端的一刻(二人在他的卧室床上),他愤怒非常后采取的处理方式是跑步,用所谓“健康”的方式去疲倦躯体;并迁怒于Sissy;Sissy则在相等情境下出去喝酒,麻醉躯体;这实为硬币的两面。

所以Sissy对Brandon说,“别来跟我谈(性)关系相处,可不是从你这儿。”两个人不同程度上都有精神上的损伤,却没有能力从精神层面上处理,只能采取极端的身体体验来逃避这种精神损伤。

这是McQueen认为《耻》的由来。

另外,这位英国导演,以这个故事,来冷感的讲述纽约这个符合大众文化里流行想象中的“欲望都市”,似乎也合情理。

这种冷漠的摄影机运行方式,发蓝的影调,大量的夜景,造成的这么一种明明灯火辉煌,却冰冷的荒凉的大都市异景。这似乎是欧洲导演展现城市这一面性格时,一种非常的能力。反之,美国导演常常要热忱的多。真是文化性格。(当然不用提很多镜头机位、构图,对传达情绪的准确。是很懂电影的导演。)
McQueen将结尾设置成一种开放:坐在地铁上的Brandon面对着某位对他调情般微笑的陌生女乘客,表情含混不清的思索着。他会否下车,尾随她离去?Brandon几乎面对着某种莎士比亚似的终极取舍。
我记得在某篇访谈中读到,McQueen自己说,“我非常、非常希望他没有。”
2011年 于 北京


羞耻Shame(2011)

又名:色辱(港) / 性爱成瘾的男人(台) / 耻辱

上映日期:2011-09-04(威尼斯电影节) / 2012-01-13(英国)片长:101分钟

主演:迈克尔·法斯宾德 / 凯瑞·穆里根 / 妮可·贝哈瑞 / 露西·沃特斯 / 詹姆斯·戴尔 / 亚历克斯·马内塔 / 汉娜·韦尔 / 玛丽-安格·拉米雷斯 / 伊丽莎白·马苏茨 / 玛尔塔·米兰斯 / 罗伯特·蒙塔诺 / 

导演:史蒂夫·麦奎因 / 编剧:史蒂夫·麦奎因 Steve McQueen(I)/Abi Morg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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