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19-12-16
巴塞电影 • 婚姻故事:爱的妖娆，敌不过婚姻的进度条
曾经深爱的伴侣，婚姻会结束吗？以及会怎样结束？
豆瓣8.8，烂番茄96%，被金狮奖、评论家选择奖频频提名。
岁末口碑佳片《婚姻故事》中，妮可（斯嘉丽·约翰逊 饰）和查理（亚当·德赖弗 饰）证明了爱与婚姻的进度条毫无关联。
本文有剧透。
1
查理和妮可，分别是舞台剧导演与声名鹊起的美丽女演员，单是职业滤镜就让故事蒙上了完美爱情的滤镜。
电影以蒙太奇开场，男女主分别以“我之所以爱对方”为题目深情告白。
丈夫查理将自己眼中的妻子娓娓道来：
她是我最喜爱的女演员，善于聆听，能和所有人融洽相处，没事总喜欢泡一杯茶却不喝，不爱随手关柜门。
妻子妮可也夸奖着导演丈夫的魅力：
他有创作才华，独立且目标明确，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吃三明治时狼吞虎咽。
偶遇，相恋，结婚，生子，在事业与家庭之间相互扶持，二人几乎活成了艺术与生活最舒适的对接。
然而，以上全部，只是电影开场十五分钟的内容。
这个“婚姻故事”真正的主角，是离婚。
至于一开始查理和妮可的告白，其实是婚姻咨询师给二人留的“家庭作业”：尝试回忆你曾经爱上的那个不完美的人是什么样子。
丈夫能够一眼看出妻子万圣节cos的是什么角色。
妻子可以准确地帮犹豫不决的丈夫点到合口味的食物。
内容细碎却情感真挚，让每一位观众都相信，这就是爱情本来的样子。
然而，曾经彼此深爱的他们，为什么真挚告白也没能挽救他们的婚姻？
因为，这两份真情告白，同时也是客观描述，和现实对应的是，二人的个性特点以及各自在婚姻里的权力位置。
家庭不睦的查理，“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”，意味着他在情感中习惯性地占上风，忽略其他人的感受。
出身演艺世家的妮可，“善于聆听并能和所有人融洽相处，”意味着她更容易在情感关系中妥协，比如放弃影视工作为了家庭留在查理的剧院。
很明显，从原生家庭带来的性格特点，随着婚姻生活的变化潜滋暗长，既是冰火两重天的互补，也是以爱之名的妥协。
往日，进可以如胶似漆。
现在，退成了剑拔弩张。
所谓婚姻，不过是一边消耗彼此对生活的期待与信心，一边用幸福的想象寻找自己内心的平衡。
只可惜，妮可和查理的婚姻幸福感，已经撑不过被消耗的疲惫感了。
于是，当调解与沟通无法达到目的，浪漫爱情也有诉诸法律的一天。
2
妮可找来业内最知名的女律师诺拉，为了接招，后知后觉的查理也只得匆忙应战。
夫妻二人都不在意钱，但对儿子的抚养权的争夺，成了二人撕破脸皮的导火索。
开庭之前，诺拉对妮可说，“这种体制，鼓励坏人”。
这意味着，走上法律渠道的那一刻开始，谁更坏，谁就能在离婚这件事里得到“心满意足”的结果。
查理的律师杰伊向妮可发起攻击：
“在妮可进入查理的剧团前，她是个艳星，在查理的剧团里逐渐成为受人尊敬的女演员，才有了现在的片约。这一切都是拜查理所赐，所以查理有权得到她出演这部电视剧收入的一半。”
诺拉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：
“查理刚刚得到“麦克·阿瑟奖”的奖金65万美元，这个奖妮可也有贡献。因她放弃了电影事业，只为在查理的剧团表演，观众就是因为她才进场看戏的。是妮可帮查理建立了名声，所以我们要求平分奖金。”
爱情，总是留下眷侣彼此心目中最美的样子，可离婚，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丑恶的过去高声朗读。
每一件彼此成就、相互陪伴的小事，都变成了杀伤力极大的武器。
于是，这对在演艺界声名鹊起的文艺夫妇，在一场意料之外的缠斗之中，撕碎了成年人最后的体面。
感情和孩子，如此平凡的离婚案件就是这部高分佳片的全部了吗？
当然不，从律师们的辩论过程可以看到，让这段婚姻举步维艰的症结之一在于，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。
结婚后，妮可成为查理的御用女主角，戏剧公司受到的赞誉越多，妮可就变得越来越不重要。
查理成为光芒万丈的导演，妮可只是一个人们叫不出名字的女演员。
同样，在家庭中，妮可的观点和想法也常常成为被忽视的对象。
工作中的导演，生活中的丈夫，渐渐将二者身份混淆的查理，让一直以包容姿态出现的妮可逐渐失去了自我。
“他没有把我当成独立于他之外的东西，我连自己的品味是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
查理出轨的消息，则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溺水的女性，如何才能自救？
妈妈和姐姐给出的建议是忍一时风平浪静，女律师则一针见血地强调男女性别在婚姻中的不平等，而到洛杉矶参与拍摄的邀约，给妮可的事业带来新的转机，推动她迈出了离婚的坚决一步。
3
当然，这场离婚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。
因为妮可带着儿子来到洛杉矶，身处纽约的查理不得不经常往返两地，他也试图以自己的努力和退让来拯救这段婚姻，却把自己最不堪的形象彻底展现在妻子面前。
见识了离婚程序的可怕之后，夫妻二人的单独会面，也让他们看见了距离的恐怖。
全片的高潮，就出自这段长达5分钟的对话。
二人你来我往，唇枪舌战，愤怒、委屈、绝望、悲伤，一步步把空荡房间里的气氛推向高潮，也让分别成为注定的结局。
“我是你的妻子，我觉得你应该让我感到快乐。”
“拜托，你很快乐，你只是现在突然觉得以前不快乐，你后悔嫁给我，你希望有不一样的生活。”
如此设计对话的导演诺亚·鲍姆巴赫，也是因为自己曾经经历过漫长的抚养权大战，才造就了这个《婚姻故事》的细碎与真实。
离婚后空荡荡的房间，破碎的照片墙，都是电影里积少成多的视觉符号，代表着当下生活的狼藉。
她仍旧可以给他系鞋带，但这一次是他一个人抱着儿子走远。
他仍旧可以和她乘同一趟地铁，只不过去往相反的方向。
他们仍旧可以为一扇门同心戮力，却被生活的门隔在两边。
当然，直戳心灵的力量，不仅是内容细节给予的，鲍姆巴赫的镜头语言同样贡献颇丰。
为了强调对离婚男女的平衡呈现，善用意象的导演也在角色身上做文章，妮可与查理常常以或虚或实的方式出现在画面两边。
这意味着，故事不会丑化丈夫出轨的形象，也不会突出绝望妻子的可怜。
精湛的演技，让斯嘉丽·约翰逊和亚当·德赖弗成为真正的妮可和查理，在力求平衡的镜头切换中使观众们感受到令人心碎的遗憾：
即便是从真爱走来的婚姻，也可能终究走到消逝的一天。
爱的反面从来都不是恨，而是亲密关系里再也无法点燃的冷漠。
但这，也许比恨更可怕。
婚姻故事Marriage Story(2019)
上映日期：2019-08-29(威尼斯电影节) / 2019-11-06(美国点映) / 2019-12-06(美国网络)片长：136分钟
主演：斯嘉丽·约翰逊 Scarlett Johansson/亚当·德赖弗 Adam Driver/劳拉·邓恩 Laura Dern/梅里特·韦弗 Merritt Wever/雷·利奥塔 Ray Liotta/马克·奥布莱恩 Mark O'Brien/阿伦·阿尔达 Alan Alda/朱丽·哈基提 Julie Hagerty/凯尔·柏海莫 Kyle Bornheimer/艾登·梅耶里 Ayden Mayeri/米奇·萨姆纳 Mickey Sumner/麦金利·贝尔彻三世 McKinley Belcher III/马修·马希尔 Matthew Maher/布洛克·布罗姆 Brooke Bloom/艾奇·罗伯逊 Azhy Robertson/戈登·格里克 Gideon Glick/阿米尔·塔莱 Amir Talai/马修·希尔 Matthew Shear/胡安·阿方索 Juan Alfonso/Vinny Chhibber/Sarah Jones/Loretta Shenosky/Mary Hollis Inboden
导演：诺亚·鲍姆巴赫 Noah Baumbach编剧：诺亚·鲍姆巴赫 Noah Baumbach
